洪延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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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無聲/臉書
編輯:胡景祥

《無聲》是以台南一所聽障學校中,發生性侵害的真實事件改編劇情電影,是一位大膽導演的強力首作。這部電影成功融合了多種電影類型,它同時是一部新黑色片、恐怖片、心理驚悚片和社會寫實片。深入探討了受害者和犯罪者的性格與複雜心理,將受害青少年在心理和性方面的困惑以敏銳和理解的方式表現出來。很少有年輕導演的首作品如此豐富和引人入勝,柯貞年將在未來台灣電影界裡佔有一席之地。

除了出色且深入的心理學探討和創新的敘事之外,由於《無聲》的主題涉及兒童對兒童的性侵害,因此這也是一部非常具有挑戰性和大膽的電影,不過最肯定的是它對社會的指控。如果仔細觀賞,這部電影是對台灣社會對待聽障人士的無知和不平待遇的一種控訴。而且,也是對台灣文化趨向避免衝突並試圖將所有東西隱藏在檯面下,即使是兒童遭受性侵害的情況下,也習慣性隱瞞的指控。整個社會的道德準繩都在這裡受到控訴。

圖片:無聲/臉書

我希望讀者能在沒有過多劇透的情況下去看這部電影,因此,我不對故事進行總結。代替總結,我描述觀看電影時的感受。這部電影讓人感到震驚、受傷,但卻充滿同情心。因為這些年輕演員很成功地刻畫了近年來台灣電影中心理層面最複雜的角色,讓這些角色感覺更真實。我也對無力感到憤怒。我希望這不是透露劇情,但結局是相當悲觀的,這有可能是台灣電影中最悲觀的電影之一。然而,這樣的悲觀是有道理的,因為它涉及上述對於社會全面的指控,而且在 2012 年電影中的事件發生之後,2018 年在花蓮又發生了另一起類似案件

根據監察院的調查,2012 年的事件有 164 名受害者。犯罪者和受害者都是學生。這些學生向老師報告了性虐待行為,但是老師因企圖隱瞞而刻意忽視。結果,校園裡的性侵害行為得以正常化。同時,一些受害者後來也成為犯罪者。

校方沒有任何人負起法律責任。監察院彈劾了 16 人,但這樣的「懲罰」只是象徵性的,沒有任何人因此坐牢,甚至還是可以繼續當老師。雖然這些人的名字政府有公布在這裡。在現實中,政府對這些嚴重忽視孩子照顧問題的人如此寬容,以至於讓校園裡的性騷擾正常化的程度比電影更恐怖和令人作嘔。如果您想了解更多詳細信息,可以觀看此談話節目,而我想指出的是,在該節目中,一個聾人被問及他在學校的經驗時,表達甚至在他在學之前,性侵害事件就已經發生,這代表學校多年來一直在掩蓋性騷擾和性侵害,可能長達幾十年。

圖片:無聲/臉書

許多人將《無聲》與 2011 年南韓電影《熔爐》相提並論。《熔爐》是一部同樣主題大膽的電影,故事也是真實事件改編。《熔爐》同樣是對韓國社會的控訴,該電影以厭女、官僚、賄賂、收入不平等、教會、階級制度與社會結構等形式向我們展示了通往正義的種種社會阻礙。由於這部電影,韓國政府立法加強了對兒童的保護。只有時間能證明《無聲》是否會在社會上獲得足夠的能量來迫使政府立法。但是,正如電影結尾所暗示的那樣,我對這種個可能性感到悲觀。我非常希望我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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