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該怎樣看待 Peter 梁 的案子？

by Robin 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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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CAAV

網路上亞裔有聲援梁和不聲援梁的兩陣營。兩周前，我去了布魯克林 (Brooklyn) 的 Cadman Plaza 參加了聲援 Peter 梁的集會。但我依舊不確定我站在哪一邊。

怪可怕的大中國主義

我從小在台灣長大，在國中公民意識覺醒後，大中華的思想、言論就難以令我熱血沸騰。我高中半路到美國唸書，我們這種小留學生常自稱為 1.5 代台美人。像大多數同齡的人，我不稱自己為中國人、華僑甚至是華裔美國人。

所以，我無法跟上萬名 #釋放梁警官 /#給梁個公道的集會者產生共鳴。線上線下，我都無法跟他們一起大喊口號。而且我在現場還聽到一個不到十歲的小男孩用黑鬼這個字。這樣的大中華氣氛令我擔憂。

另種論述：梁有罪是正義

雖然我不喜歡大中華主義，我也不完全認同另一種論述。亞裔美國人中，有許多人批判聲援梁的陣營，他們覺得梁有罪很公平，他該負責任。這個論述基於所有殺死民眾的警察都該負責，梁也不能例外。

Esther Wang 說：

「我們這個社群不能兩個都要。我們不能一下子因為亞洲人被警察騷擾、針對、殺害，要求正義，另一下子當亞洲警察殺了人，我們卻說要保護他。」

圖片：CAAAV

另一個洛杉磯亞裔社群的連署書上寫著：

「在這些警察殺人的案件，警察都沒有負起責任，而我們找不到正義。如果我們不要求所有的警察負起責任，包括梁，那我們該怎樣期待之後警察會為警察暴力負責任呢？」

我很同意這些論述。梁當然要因著致命的錯誤而被起訴。我們當然不應該要求撤銷控訴。我也簽了這個連署聲明。

但是，我開始思考這種論述會如何影響亞裔社群政治參與。

叫自己閉嘴

這兩極化的論述下，最大的問題是沉默效應。我跟許多朋友都很關注社會議題，但不見得積極到參與運動、社區動員。當我們讀完梁該負責的文章後，我們很容易就回歸政治被動的狀態。

當我們保持冷靜，我們就是在實踐模範少數的迷思。為了繼續保持進步、理性，我索性不說話、不聲援 #釋放梁警官。我叫自己閉嘴。

但是自從梁被起訴、定罪，很多華裔、亞裔的民眾開始參與政治、註冊投票，但是他們常落入大中華主義的思維。也就是說，我們沒能把亞裔社群變得更自由派、甚至沒能與黑人社群合作。

當然，在同一個洛杉磯的連署書上的最後，作者的確有這樣說：

亞裔社群應該要支持 Black Lives Matter 來 … 把我們的憤怒對在 LA警局，因為他們都沒有把過度執法的警察起訴。

我完全同意。我們應該如此回應 #釋放梁警官的立場。

另種論述

實務上，我們不應該只停留在每個警察都要負責的口號，我們該更積極的討論警察政策。我們該與 #釋放梁警官的支持者一同質疑巡邏策略。我們應該更懷疑警察工會是否有提供梁足夠的法律資源。我們甚至要問清楚警察學校沒有教好警察怎麼做 CPR。

當我們不再忽視，而聆聽 #釋放梁警官的抗議者時，我們可能有機會繼續對話。或許，我們可以與他們一同反省警察該如何執法、保護人民。我們也該說服朋友們「刑事法改革」的重要性。

當然我們不能天真的認為：在一天內，我們就能把大中華主義和殖民時代建立的種族優越架構拆掉，要讓華裔社群與黑人社群聯手也不容易。但是將 #釋放梁警官的支持者描繪成無知，或是說他們是反向種族歧視，肯定不會讓我們實現理想。我相信針對梁事件，我們該更進步，但也要更大聲、更務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