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立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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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7/14 近代民主的開始

我曾是一位國民黨死忠支持者,我小時候曾經崇拜 蔣中正總統反共抗日的英勇事蹟、欣賞他為正義反共、感謝他建設臺灣等事蹟。當時我認為白色恐怖受害者都是群不聽政府的反社會人格者,政府是在教育他們好好做人才逮捕他們,唯有跟隨政府反共才能帶來最後的幸福。在學校教育和家庭教育的內外兼修下,塑造出一個「優質青年黨員」,當時我的思想和今日王炳忠一樣,認為中華民國是正統,中國共產黨是群齷齪無恥的反動分子,我對愛國歌曲是如數家珍,不論是《中華民國頌》、《中華之愛》、《鋼鐵的心》、《中國一定強》、《抗敵歌》等我都倒背如流。直到我國二那年「陳為廷立法院備詢事件」轟動杏壇,當時我因為在校園內推動學生權益運動(要求老師不得隨意搜身)也被別人貼上「沒禮貌」的標籤而心有戚戚焉,因此稍微關注一下這個人。透過他我認識很多民主鬥士,我在他臉書上認識了鄭南榕、陳文成、黃信介等人物。我當時很驚訝,對一個受黨國教育的人,我難以相信這是台灣近代民主發展的過程,我以前一直以為我們民主是黃花崗七十二烈士鮮血換來的、是革命先烈奉獻青春建構的、是國父十二次革命創造的,當然他們對今日的貢獻功不可沒,但是近代民主意識能崛起主要是戒嚴時期黨外運動灑下的種子茁壯而成的。

礙於我家庭背景,我不敢在家裡提起鄭南榕先生(他主張臺灣獨立)我敬佩他為了自由民主人權奉獻自己青春,更尊敬他為了百分之百的言論自由進出監獄數次。對一個國民黨背景出生的人來說,二二八事件、白色恐怖、美麗島事件是民進黨騙選票的政治操作,但是在了解歷史後我的良心使我說不出這種話,過去政府犯的錯實在是罄竹難書,我無法為他們犯下的錯誤辯解。後來我認識不少白色恐怖受害家屬後代,透過他們的談吐我逐漸得知他們對蔣家政權的看法,當時的震撼有如晴天霹靂,我過去崇拜的英雄是一位打壓自由、損毀民主、迫害人權的「自由的燈塔,民族的救星」。

我開始思考我能怎麼做,我認為我能做的是面對這歷史,事實上這是我們必須做的。我開始閱讀一些偉人故事,南非民權鬥士曼德拉是我非常欣賞的人,南非的種族對立比我們省籍情結還嚴重,但是他卻能有效化解族群的紛爭,我認為要化解對立必須先把銅像從校園內移除,對白色恐怖受害家屬蔣中正總統銅像的存在是一個極大的嘲諷,如果能移除將會是撫平傷口的一大舉動。我不主張用拉倒銅像或潑漆等行為(但我不反對)我認識很多國民黨黨員,對他們來說蔣中正是他們心中的神,如果把它們神給毀了會激起更多對立,因此我影片中是用「移駕」而非滾出校園,今天要是我們選擇用仇恨性舉動把銅像拉倒,換來的是更嚴重的省籍對立,我主張讓銅像有尊嚴地退出校園,所以採取這行為。胡圖族和圖西族就是因為選擇仇恨性舉動,才讓今天非洲動盪不安,我不希望看到我所愛的國家也變成這樣,我主張用愛來化解傷口,仇恨不能解決問題,唯有愛可以。


轉型正義的路還很長,我們還有很多路要走,方法很多種,但我相信等著我們的是一個民主自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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